【行山】香港最豪行山徑 登高覺靜的寶雲道

我這兩年家住上環,一向都是跑信德碼頭到灣仔會展的海傍。四月中「開關」後我開始跑上去,跑上馬己仙峽道,通過它到達寶雲道。

頭兩天跑上去,氣非常喘,還未懂調好步伐,心跳一度跳到 170 bpm,是喘氣急到呼吸不來的感覺。跑了兩星期,大概十幾遍後,現在拿捏到呼吸節奏,腿部肌肉適應過,狀態就好多了。

我很喜歡這條跑徑。一開始斜路長長,有些路段甚至達一比一陡,從荷李活道跑上寶雲道,幾乎有一百多米的高度提升,需時十五到二十分鐘。但經過這段艱難後就是平步青雲的寶雲道,一直到司徒拔道都是平坦路,是苦盡甘來的快感。

寶雲道建於 1888 年,以第九任香港總督寶雲命名,是香港繼皇后大道和堅尼地道後興建的第三條主要道路。路途有公園公廁歇歇,有姻緣石拜拜,有健身器材,兩旁種有大量樹木,適合一家老幼輕鬆行山的道路,十分宜人。不過除了假期,人很少。

寶雲道在半山,自然飽覽維港景色,風景固然迷人,我想起中學校訓「登高見博」。不過原來登高除了能見博,還有一事他們沒說。

登高並不容易,所以人站高處,身旁人物景色自然有別。比起「見博」,登高更好的好處是,周圍很靜。人煙稀少,心就會定。

身旁這個半大自然,半人造的恬靜環境,樹木和蟲子比人更多,葉落遍地,被人車踩過崁入石屎地痕裡腐化,散出甘甘酸酸的味道。人與大自然此刻和平共存,讓我意識到我生存在的這個世界,存在一個比我日常接觸到,更龐大的宇宙,比生命更偉大的體系。這一切都足夠讓我人靜下來,步伐慢下來,心謙遜下來。

人人叫你迎合周圍,融入社群,與各人社交無縫結合,好不熱鬧,那才正常乖巧。所以靜尤其奢侈。靜要少人,但人是巴不得嘈吵的,要這樣才證明到自己存在。然而植物不會龍飛鳳舞,動物亦不會無事生非。連路過寶雲道見到的狗狗們,表情都是愉快輕鬆的,真讓人羨慕。

靜有何好處?我本想說,能騰空腦袋,清靜思考,釐清煩惱。但回歸基本,靜就是無雜聲,沒有不能控制的刺耳輸入,純粹感官上已經萬分舒服。山上人煙稀少,除了是人怕累,更可能是怕了這股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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