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波羅來中國｜星島教室
發佈時間：12:36 2024-11-18
威尼斯機場又名「馬可波羅機場」、揚州有馬可波羅紀念館、北京盧溝橋英文名為「Marco Polo Bridge」……世界上很多命名都與馬可波羅有關。他一生因為《馬可波羅遊記》中記錄到東方中國的旅程成就「傳奇」。「傳奇」有兩種意思：有人視馬可波羅為讓西方認識中國、東方的先行者，行他人所不敢行，一生「傳奇」；亦有人認為書中記錄好像「傳奇」小說一樣，有趣而非真實。無論立場如何，都值得我們進一步探索。
真有其人？
馬可波羅（1254-1324）出生於威利斯商人家庭。現存的遺囑及其他考證，確信真有其人。至於「馬可波羅來中國」的說法，主要依據是《馬可波羅遊記》（下稱《遊記》）。此書是他在約1298年於熱那亞監獄中口述，作家魯斯蒂謙筆錄完成，兩人因代表威尼斯參與戰事，被俘入獄而認識。因此，這部「作品」出現帶幾分偶然，而由魯斯蒂謙執筆亦增添了幾分遊記文學意味。
《遊記》超乎當時歐洲人想像，部分內容為歷史學界質疑。如英國漢學家吳芳思曾著有《馬可波羅到過中國嗎？》一書，質疑《遊記》未有提到「喝茶、筷子、纏足與長城等」。事實上，元朝官方記載中沒有他的名字，書中提到部分史事如發明「襄陽炮」參與戰爭等，亦與史實不符。那麼，我們是否可認為他未曾來過中國？其實，卻非如此。
來過中國？
以當時歷史背景，馬可波羅的確有可能來到中國，甚至如書中記載為忽必烈所用。在他之前，已有西方人來東方，而忽必烈用「色目商人」擔任某些職位幫助管治，亦符合當時歷史背景。更重要是《遊記》中對中國貨幣如「寶鈔」、建築如「盧溝橋」記載詳細。而部分書中所記更為當時歐洲僅見的資料，部分史事及建築亦與中國及中亞史書相符。
另外，我們亦應考慮《遊記》成書過程。此書通過馬可波羅獄中「口述」、作家魯斯蒂謙筆錄，寫成「遊記」。經歷多代傳抄翻譯，版本過百。我們應諒解他與魯斯蒂謙非旨在寫史，「遊記」在事實基礎上有所誇飾改易、漏記錯記，無可厚非。誠如程千帆《校讎廣義》中言︰「書在長期流傳過程中，因各種原因產生了一些不同版本，版本之間從文字到編次往往存在着很大差別。」故此翻譯多次，加上遊記本質，應能解說何以書中有些不太合理或與歷史不符的細節。但總體而言，不應以這些細節來否定他來過中國。
著名史學家錢穆在《晚學盲言》中亦有引用他的分析，他言「西方人馬可波羅出來中國，作為遊記……」。概括來說，我們應視馬可波羅真的來過中國，亦要肯定他此行及《遊記》的貢獻。
忽必烈青睞
今天北京飛往威尼斯十多小時就能到達。但當日威尼斯到北京（當日元首都大都）是千難萬艱的路。幸而，馬可波羅幼時，父親尼古拉與叔叔馬菲奧曾前往東方，及後帶着財富與見聞回到威尼斯。公元1271年尼古拉帶着兒子馬可波羅從威尼斯出發，海路繼而陸路，路經平原、山脈和沙漠。由歐洲到亞洲走走停停，三年多的時間抵達元上都。
馬可波羅的不平凡更因在上都見元大汗忽必烈。忽必烈仿漢人典章制度管治國家。統一中國後，元之疆域空前遼闊。據《元史》所載︰「有天下者，漢、隋、唐、宋為盛，然幅員之廣，咸不逮元……若元，則起朔漠，並西域，平西夏，滅女真，臣高麗，定南詔，遂下江南，而天下為一。」根據《遊記》，忽必烈賞識他的才華，任他為官。馬可波羅因利成便，在中國走遍大好河山：他途經山西、陝西、四川等地，欣賞文化，感受城市風俗。奉使揚州，沿途感受河北、江蘇、浙江、福建等地的繁華景象。他更譽杭州為「天堂之城」，書中充分感受到他對中國的讚歎不已。
歐洲人認識中國入門
2022年度中國歷史人物選舉曾把「馬可波羅」列為候選人，不少同學投他一票。甚至筆者帶同學到山西交流，「大同煤炭博物館」亦引用了他記中國用煤紀錄（右圖）。處處足跡側面反映他來中國及《遊記》價值不容低估。《遊記》是當時歐洲人最詳細的亞洲旅行紀錄，讓歐洲人認識中國，嚮往東方。
歐洲人認識到亞洲大陸可泛海到達，加上《遊記》對中國富裕美好的記載，更吸引歐洲人前往。航海家哥倫布曾認真研讀此書，他有一本1485年印拉丁文版《遊記》。他認真研讀，寫了二百多處邊注。馬可波羅來中國對於哥倫布明顯有啟發作用，相信受鼓舞的歐洲人遠不止於此。
概而言之，馬可波羅可以說是讓西方認識中國的「使者」，雖然《馬可波羅遊記》並非每字皆可信，但依然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曠世奇書。馬可波羅來中國值得大家多花時間認真了解。
歷史思與行
- 如果在《馬可波羅遊記》中，有部分內容與史實不符，會否影響我們相信馬可波羅來過中國？
- 馬可波羅時期的東方「中國」，是否比當時西方世界更繁華，為甚麼？
- 如果當時有人由大都到威尼斯，再返回中國，把過程寫成「遊記」，會對當時中國認識西方有甚麼影響？
重要著作：《馬可波羅遊記》
或譯作《馬可孛羅遊記》或《東方見聞錄》。是馬可波羅在監獄中口述，作家魯斯蒂謙筆錄，記載他從威尼斯出發到中國，後返回威尼斯的旅遊經歷。《遊記》被翻譯成多國文字，並成為不少文學作品的題材。
本欄逢周一刊登，由教育評議會邀請資深中小學老師及校長撰稿，以趣味手法，透過中國朝代的重要事件、史地、器物及人物，甚至朝代人物之超越時空故事，引發讀者對歷史的認識及興趣。
文：仁濟醫院羅陳楚思中學 副校長、中國歷史科老師陳易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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