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李宇軒眾籌戶口曾被懷疑「洗黑錢」終由英藉《蘋果》寫手Jack Hazlewood帳戶收款

更新時間：11:21 2024-03-15
發佈時間：11:21 2024-03-15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踏入第46日審訊，亦是第四名「從犯證人」、「12港人」之一的「香港故事」成員李宇軒出庭作供的第3日。李宇軒提到在2019年7月，陳梓華稱「上面嘅人」對墊支廣告費被「拖數」感不舒服，李宇軒推測因為對方公司並非「Activists Organization（社會活動組織）」，不應處理眾籌登報業務，而「Lais Hotel同Dico都唔係一啲我知道嘅activists organization」。而「G20全球登報計劃」最終眾籌盈餘約有15萬港元，李宇軒稱全數捐予612人道支援基金。

16:15 散庭。案件下周一早上十時再續。

15:55 最少支付2顧問公司逾6萬顧問費

控方展示銀行月結單，指出李宇軒在2019年7月23日向89UP支付13萬港元的諮詢顧問費，李宇軒相信那次是他代支付「攬炒巴」劉祖廸需向89UP繳付的顧問費，而他並不清楚雙方合作內容是甚麼。李宇軒舉例指，89UP曾協助租借英國雙層巴士在倫敦四處穿梭。李宇軒在2019年8月15日向89UP支付9663元英鎊的顧問費，2019年8月21日向89UP支付12,375英鎊的顧問費，李宇軒估計該次12,375英鎊的顧問費是包括網頁及伺服器費用。

李宇軒在2019年11月29日向白宮顧問有限公司支付9,500英鎊的顧問費。李宇軒亦確認自己分別在2019年12月31日及2020年2月4日，曾透過花旗銀行戶口向白宮顧問有限公司支付14,750英鎊及15,492英鎊的作為諮詢顧問費。

15:35 李指劉祖廸動用眾籌款項聘2顧問公司安排與英國會議員會面找人監選2019年區選

李宇軒提到兩間英國顧問公司：89UP及白宮顧問有限公司（The Whitehouse Consultancy Ltd），李形容89UP在政治顧問方面較弱，故中途轉用白宮顧問，李強調白宮顧問與美國白宮無關，而白宮顧問是因為公司老闆名字是克里斯白宮（Chris Whitehouse），才命名為白宮顧問有限公司。

李舉例指，白宮顧問曾安排「攬炒巴」劉祖廸的英國團隊，與英國國會議員會面，談及對香港人權及民主狀態的關注；亦在2019年11月區議會選舉，動用人脈網絡找人監選。白宮顧問另在2020年與「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合作，也曾與前港督彭定康（Chris Patten）合作舉辦一個聯署聲明運動。李憶述2020年5月謠傳《香港國安法》將出爐，故發聯署聲明表示關注事件。

15:15 扣除10萬英鎊廣告費後眾籌餘款約20萬部份用於包括支持香港民主活動

控方指，根據李宇軒的銀行月結單，他在2019年7月24日曾向雜誌《新政治家（New Statesman）》支付1200英鎊，李宇軒確認與英國眾籌登報計劃相關。

控方續指，李宇軒在2019年7月25日亦向台灣《自由時報》支付約3.7萬港元。李宇軒稱「Time-line有啲奇怪」，指如果是《自由時報》，應該與後來的「G攬」眾籌行動相關，「除非我記錯G攬幾時開始」。

李宇軒其後確認，英國眾籌登報計劃共籌得約30萬英鎊，該筆款項由Jack Hazelwood轉賬到他的戶口內，而登報的廣告費共約10萬英鎊，而餘款約20萬英鎊一度留在他的戶口內，當劉祖廸那方有其他英國相關活動時，會使用餘款，例如劉祖廸曾經舉辦一個支持香港的集會，泊車費便動用了餘款。李宇軒指具體操作是有人會先墊支，其後向他出示單據，他便會「reimburse（退款）」給對方。

法官李素蘭問李宇軒退款對象的身份。李宇軒稱不記得，又指只要是劉祖廸那方給予單據，「佢嗰邊批左，我就好似個finance咁俾」，並同意自己角色像「司庫」。當控方問到劉祖廸等人的活動時，李宇軒稱是與「支持香港民主」相關的活動，例如接觸consultancy（顧問公司）、舉行集會及網頁費用等。

14:55 李宇軒渣打戶口其後收到Jack Henry Hazlewood轉帳逾30萬英鎊眾等款項

李宇軒確認英國眾籌登報計劃籌得逾30萬英鎊，但當時籌得的30萬英鎊未轉帳至Jack Henry Hazlewood的銀行戶口，李宇軒不知道「GoFundMe」眾籌平台與Jack Henry Hazlewood之間的安排，但確認Jack Henry Hazlewood最終把眾籌所得的30萬英鎊轉帳到李宇軒的渣打銀行戶口。

控方展示李宇軒的渣打銀行月結單，文件顯示Jack Henry Hazlewood在2019年8月9日轉帳近30.83萬英鎊至李宇軒的渣打銀行戶口，帳項為「GoFundMe Fundraiser（GoFundMe 籌款活動）」。當控方問及李宇軒如何得知Jack Henry Hazlewood是《蘋果日報》寫手時，李稱：「我唔記得點樣知Jack係《蘋果日報》寫手，唔記得係咪有人話我知」。

控方另指出，李宇軒透過渣打銀行在2019年7月19日向英國報館 Evening Standard London支付3.3萬多元英鎊的廣告費，2019年7月22日向英國報館Guardian News & Media Manchester支付4萬元英鎊的廣告費，2019年7月23日向英國政治廣告和媒體公司Messagespace.co.uk支付2萬元英鎊的廣告費。李宇軒確認三項轉帳均與英國眾籌登報計劃有關，但不確認2019年7月25日向Little Atoms Shop London支付的2058元英鎊是否廣告費。

14:35 李宇軒於英國眾籌登報行動初期亦曾墊支費用

李宇軒供稱，就英國眾籌登報，由於發現眾籌款項並不能立即動用，而他的渣打戶口不能直接接收該次眾籌款項，也沒有英鎊戶口可用作收款，所以就像「G20全球登報計劃」一樣，他需要墊支登報費用。

李宇軒補充，當時因為「G20全球登報計劃」眾籌的款項已轉賬到他的渣打戶口，「所以我有能力去墊住先」；而英國眾籌的款項約為30萬英鎊，所以並沒有超出李宇軒本人在「G20全球登報計劃」個人墊支的金額，李宇軒供稱他在2019年7月初墊支「G20全球登報計劃」的款項約為300至400萬港元。

控方問到，英國眾籌登報所使用的眾籌平台。李宇軒確認使用「GoFundMe」平台，但不記得具體用字，因為是由劉祖廸一方負責。控方其後向李宇軒展示《蘋果日報》2020年10月24日的報道，標題為《遊行被圍捕險洩身份攬炒巴死裏逃生帶署歷警暴拒保後返英》，李宇軒確認當中有關《中英聯合聲明》眾籌登報的圖片，指「我相信呢個就係GoFundMe個網頁」。

12:45 午休。案件下午兩點半再續。

12:30 劉祖廸眾籌登報《蘋果》專欄作家Jack Henry Hazlewood借出英國銀行戶口收款

李宇軒指，當時劉祖廸「想用聯合聲明嗰張相（時任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與中方代表握手）」，有成員詢問版權由甚麼人持有，亦有人留意到《蘋果日報》網站有該相片，於是李宇軒便詢問陳梓華。李宇軒指他當時已經知道陳梓華與《蘋果日報》有關係，但忘記了自己是在甚麼情況下得知。

李宇軒續指陳梓華當時表示下星期會與黎智英食飯，屆時會問黎智英，過了那個星期四後，陳梓華表示「張相ok啦」。李宇軒指不肯定後來是有《蘋果日報》職員正式發電郵、或陳梓華給予電郵作正式聯繫，最終成功取得相片。

李稱英國眾籌登報活動（JD Crowdfunding）本來希望由「攬炒巴」劉祖廸一方提供銀行戶口收取眾籌所得的英鎊，「因為咁就攬炒巴嗰邊自己搞掂，唔洗麻煩我，但無人願意借個人戶口出嚟」，便決定使用李宇軒的銀行戶口收款。李解釋，「G20全球登報計劃」的眾籌活動已用過李宇軒的渣打銀行戶口，「即使再用多次都唔會增加（俾人話洗黑錢嘅）風險」。李指他當時保存單據、發票等文件，均可證明他並非洗黑錢，但「雖然中間都被人懷疑（洗黑錢），凍結過戶口」。

惟其後「GoFundMe」規定眾籌英鎊，無法使用李宇軒的渣打銀行戶口收款，必須提供在英國開設的英鎊銀行戶口收款，最終便使用了《蘋果日報》專欄作家Jack Henry Hazlewood的英國銀行戶口收款。李宇軒忘記是誰介紹Jack Henry Hazlewood予他認識，「唔記得咗係陳梓華定係另一個（英國眾籌登報活動）群組成員穿Jack Henry Hazlewood俾我識，話可以用Jack Henry Hazlewood的銀行戶口」。

12:10 轉用另一眾籌平台節省手續費兼可籌英鎊

李宇軒供稱，「攬炒巴」劉祖廸一方「拉我入去做幫攬炒巴，問我眾籌嘅嘢」，當時「G20全球登報計劃」透過「Go Get Funding」的眾籌平台籌錢，但平台手續費頗貴，約是50至60萬港元，故想找另一個手續費較便宜的眾籌平台。李宇軒指：「依個眾籌搞英國登報活動，都睇吓可否眾籌英鎊」，最後決定選用「GoFundMe」眾籌平台。李宇軒提到「GoFundMe」眾籌平台除了可以眾籌英鎊，也提供「不支付手續費」的選項。

忘記誰人介紹他與劉祖廸認識

李宇軒表示，英國眾籌登報活動群組成員包括李宇軒、陳梓華、「攬炒巴」劉祖廸等人，但由於他當時認識的人「好多都係網名」。而且「好多人好亂」，故他不知道成員的名字或身份。而李宇軒後來才知道Jack Henry Hazlewood是《蘋果日報》寫手，以及陳梓華認識黎智英及Mark Simon等人，令他懷疑是否陳梓華介紹「攬炒巴」劉祖廸予李宇軒認識，但他已忘記及無法確認。

李宇軒形容英國眾籌登報活動與「G20全球登報計劃」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成員負責不同任務，有人負責眾籌，有人負責找報紙，但李宇軒「唔知邊個負責啲乜」。而且由於「攬炒巴」劉祖廸負責英國眾籌登報活動的眾籌事宜，李宇軒在英國眾籌登報活動的參與度則比他在「G20全球登報計劃」的參與度更少。

11:48 小休後開庭

控方引述「612人道支援基金」的網站介紹，指該基金「旨在為所有在反送中運動中受傷、被拘捕、受暴力攻擊或受威脅人士提供人道支援及相關的金錢援助」。李宇軒稱「唔好意思，其實我無上過612（基金）網站」。

控方於是問到為何會將眾籌餘款捐給612人道支援基金。李宇軒指，他理解612基金「其中一樣係幫被捕人士畀legal fees（法律費用），係完全合法嘅」，而他亦認為公眾不會反對，所以便捐給612人道支援基金，「唔會剩左有筆錢係度唔知點，或者有人驚筆錢落左自己袋」。

首次全球眾籌成功被「拉去」協助「攬炒巴」劉祖廸另一眾籌活動

控方其後問及第二次眾籌。李宇軒指在2019年7月，當時陳梓華或其他人「將我穿左俾『攬炒巴』，話『攬炒巴』想係英國個度搞眾籌登報同埋相關嘅事」，由於「G20全球登報計劃」算是相對成功，「所以拉我去『攬炒巴』個邊睇下眾籌方面有冇嘢幫到手」。

控方續問到誰是「攬炒巴」。李宇軒解釋當時連登討論區有用戶名稱為「我要攬炒」，而該用戶為男性，在連登討論區男用戶會被稱為「巴打」；後來李宇軒與陳梓華、「攬炒巴」在Jitsi「開conference」時，李宇軒得悉「攬炒巴」即劉祖廸，當時約為2019年尾或2020年初。

李宇軒指，他當時主要幫忙處理眾籌，「至少一開始係」，而當時參與者有劉祖廸、Jack Henry Hazlewood及其他人；李宇軒又指如果是陳梓華介紹他給劉祖廸，那陳梓華亦有參與，但如果不是陳梓華介紹，便有可能是其他人。

李宇軒補充，當時劉祖廸想處理的眾籌與「1984年簽嘅中英聯合聲明」有關，「係攬炒巴個邊話想用呢個做theme(主題)」。

11:00 小休40分鐘。

10:50 「G20全球登報計劃」餘款15萬元全捐612人道支援基金

控方再次展示《眾籌G20各國報章頭版公開信》的收支報表（2019年6月25日至2019年7月2日），文件上提到他們透過「Go Get Funding」的眾籌平台籌得673.2萬元，當中670萬元透過支付平台Stripe取得，2.62萬元透過支付平台Paypal取得。他們當時曾向13個國家的17間傳媒機構支付共602萬港元的廣告費用，在19份報紙刊登《眾籌G20各國報章頭版公開信》，最終眾籌盈餘為約15萬港元。

控方問及李宇軒如果處理約15萬港元的盈餘時，李宇軒回答：「剩低嘅錢捐咗俾612」，因為「眾籌剩低嘅錢唔可以落袋或洗咗去其他地方，所以捐咗俾612」，李宇軒確認他所指的「612」是指612人道支援基金（612 Humanitarian Relief Fund）。根據612人道支援基金官方網站資料所指，612人道支援基金是為所有反送中運動中受傷、被捕人士，提供醫療費用、心理或精神輔導費用，法律費用及其他有關援助等人道支援。

控方又重提李宇軒在本周三曾供稱：「T（陳梓華）個邊嘅人」包括陳梓華及「Banker」，李宇軒今指沒有人提起過「Banker」的身份，李宇軒本周三亦曾稱：「我唔知（Banker）係咪一個人」。李宇軒另確認香港《蘋果日報》曾經報道過「G20全球登報計劃」，亦指「其中一個眾籌《蘋果》有同眾籌group（群組）做過訪問」。

10:30 陳梓華帶同兩人旁證李宇軒簽署還款承諾書

李宇軒重提陳梓華2019年7月中安排2人在金鐘力寶中心的咖啡店Pret A Manger見面，要求李宇軒簽署本票（Promissory Note，即具有法律效力的書面還款承諾）時，當時有兩名證人在旁確認李宇軒與陳梓華簽署一份本票，並拿出身份證「俾對方睇」，李宇軒當時才知道「T」的名字是陳梓華，完成簽署本票後陳梓華便拿走本票，李宇軒認為陳梓華拿著本票「返咗上office（辦公室）」。

李依照示滙款156萬元到Mark Simon為董事的公司還款　

控方展示李宇軒的銀行月結單，當中顯示李宇軒在2019年8月1日向台灣公司Chartwell Hong Kong Limited匯款100萬港元，另在2019年8月2日再向Chartwell匯款約55.9萬港元，即共向Chartwell 匯款約156萬港元。根據警方的財務調查書面供詞，台灣公司Chartwell Hong Kong Limited董事為黎智英私人助理Mark Simon。

李宇軒供稱他與陳梓華簽署本票後，陳梓華其後給他Chartwell Hong Kong Limited的戶口號碼，李宇軒便「真係轉錢俾Chartwell ，還錢俾依間公司」。李宇軒指兩次向Chartwell匯款均是清還陳梓華一方所墊支的報紙廣告費，但陳梓華當時並沒有提及任何Chartwell的公司背景。

10:10 開庭

李宇軒身形瘦削，身穿黑色羽絨外套、白色襯衫，蓄黑色短髮及戴上黑色長方框眼鏡，在3名懲教人員陪同下，從法庭特別通道走到證人席就坐。

控方問起2019年7月中，陳梓華提醒李宇軒還款的情況。李宇軒供稱當時陳梓華透過Telegram私訊或通話功能通知他，「因為佢嗰邊墊過報紙（登廣告）錢，我就問佢點樣還返，佢話要arrange下，遲啲先俾detail我」，後來陳梓華便向他提供Chartwell Holding Limited的戶口資料。李宇軒指當時總共須還156萬港元。

李宇軒指陳梓華稱「上面」對墊支廣告費被「拖數」感不滿

控方重提李宇軒昨供稱陳梓華表示「上面」對欠款感到不舒服一事，並問到原因。李宇軒供稱他不肯定這是他自己的推測抑或陳梓華有說過，但指墊錢的公司「唔suppose做全球登報業務」、「所以就要快啲wrap up件事」。李宇軒又指，因為一般只有「Activists Organization（社會活動組織）」會做眾籌登報行動，「Lais Hotel同Dico都唔係一啲我知道嘅activists organization」。

李宇軒供稱，因為陳梓華當時仍未能提供還款資料，同時「上面嘅人」有壓力，所以才採取「stop gap measure（權宜之計）」及安排他簽本票。法官李運騰關注在本票上有沒有受益人名字，李宇軒指本票上有寫上名字，但他不記得是誰，又提到當時他、陳梓華及兩人各自的見證人都有簽署。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王仁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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