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智英承認《國安法》後仍於社交媒體發文要求制裁選舉主任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踏入第141日審訊，黎智英第49日出庭自辯，控方第23日盤問黎智英。黎智英的專欄文章提到近200名警察搜查將軍澳蘋果日報大樓一事，黎指「有人說『反中亂港』的壹傳媒仍未被冚檔，依然一貫方針報道新聞、發表言論⋯⋯是的，我們照常運作」。控方指黎稱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蘋果日報》會「照常運作」，即會繼續發布煽動文章，又不理會否被視為勾結外國勢力，而繼續「冒險」與外國人對話。黎指他們不會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作出違法行為，另稱「我癲咗才會（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繼續做一些明知是犯法的事情」，「不要以爲我是白癡或智障！」。

羈留期間反思後堅持不被釋放仍走同一條路

控方在庭上展示黎智英在《蘋果日報》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直播訪談節目謄本及其訊息紀錄等。控方展示黎智英於2020年6月14日在《蘋果日報》刊出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窒息中的香港人 逃亡還是抗爭》，黎提及政府違反《中英聯合聲明》，稱港府「避開不兌現中英聯合聲明的承諾造成的社會不滿」。控方指黎在2020年8月18日於《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稱，他被捕並在警署羈留期間，在地上睡覺時思考他將來或會坐監的日子，但他反思若警察不釋放他，「我還會做同樣的事情嗎，我還會走同樣的路嗎？我幾乎立刻想到，是的，我會的，因為這是我的性格，如果我的性格是命運，那是上帝的祝福，若我放棄，我不僅違背我的性格，我更背叛了上帝」。

控方問黎被捕後是否意圖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繼續做出他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所做的事情，黎稱他當時是回想自己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所作的決定，只是指他會繼續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做他想做的事，但否認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會繼續做出違反《香港國安法》的事情。黎稱他知道過去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所做的事情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已經變得非法，故他堅稱自己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不會作出犯法行為。

控方展示黎智英於2020年9月27日在《蘋果日報》刊出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繼續打壓香港　還是以身報國？》，內容提到「中共滲透社會各層面，大力鎮壓，警員坐大，凌駕法律」、「二百警察殺入蘋果日報大樓，大肆搜查檔案文件，更是警權侵犯新聞自由；旨在殺雞儆猴，震懾所有傳媒。經此一役，以後傳媒哪還敢不靠邊站？有人說『反中亂港』的壹傳媒仍未被冚檔，依然一貫方針報道新聞、發表言論，可見香港還有新聞自由。是的，我們照常運作，但我們每一天都要冒着被拉人封艇的風險。當你要提心吊膽寫東西、講說話時，你還自由嗎？自由是無憂無慮的」。

控方問黎是否指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蘋果日報》會「照常運作」，即會繼續發布違反《香港國安法》 的煽動文章，黎稱控方所指的事是無稽之談，稱「我無法非法經營業務，我們（《蘋果日報》）不是犯罪公司，任何人都不能非法經營業務」。控方指黎的供詞是今日編造的，黎則指《繼續打壓香港　還是以身報國？》一文是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撰寫並發布，他關注《香港國安法》 又擔心會違反《香港國安法》 。

認搜蘋果一文不提警方持手令行事有意令讀者誤會警方

控方指黎在文中寫道「我們每一天都要冒着被拉人封艇的風險」，但又指「我們照常運作」，即是指《蘋果日報》會照常如它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般報道新聞及發表社論的編採方針，黎回應：「那是一種自殺行爲，我們不會自殺」。法官杜麗冰指出黎在文中寫道「二百警察殺入蘋果日報大樓，大肆搜查檔案文件，更是警權侵犯新聞自由；旨在殺雞儆猴，震懾所有傳媒」、「警方於是悍然修改《警察通例》中「傳媒代表」的定義，變相由政府新聞處向記者「發牌」，以警權主導政府，凌駕法律」，質疑黎智英在全文沒有提及警方是合法地取得法庭手令，合憲地搜查蘋果日報大樓，是故意讓讀者誤解到警方是不法搜查蘋果日報大樓，給予讀者警方為所欲為、凌駕法律的感覺；黎承認。

控方指黎在2020年10月6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直播訪談節目中，提到「我將來也會做同樣的事情，因為這就是我，這是我的性格。 如果性格是命運，那是上帝的祝福。 如果我放棄，我不僅會放棄自己的命運， 我放棄了上帝，我放棄了我的宗教，我放棄我相信的一切。我就是我，我就是我所相信的，我不能改變它，我必須蒙我主恩典，接受我的命運」。控方指黎稱「我將來也會做同樣的事情」，即代表他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仍會繼續作出他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前所作的違法行為，黎指此句說不通又荒謬，稱：「顯然沒有人能做違法的事情，你以爲我瘋的嗎？」

黎：不要以為我是白癡或智障！

控方指黎是意指他妄顧《香港國安法》 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黎堅稱他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不會做違法行為。當控方質疑黎「作口供」，黎否認並指：「我癲咗才會（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繼續做一些明知是犯法的事情」，「不要以爲我是白癡或智障！」控方稱黎在2020年10月20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直播訪談節目中，亦曾稱他會不顧《香港國安法》 繼續照常作出他一直做的事情，黎承認但澄清他不會犯法，如果他一直做的事情變成違法，他就沒有辦法繼續做下去。

控方指黎曾稱他知道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與外國人談話會被視為勾結外國勢力，黎稱他當時冒險與外國人談話，但堅稱他沒有勾結外國勢力，因為《香港國安法》 的紅線模糊，黎又稱他當時冒險是他不知他做的事會否違反《香港國安法》 ，或被誤以為犯《香港國安法》 ，但他不認為與外國人談話便是勾結外國勢力。法官李素蘭指黎冒險做一些不知會否違反《香港國安法》 的事，法官杜麗冰指黎當時是「打擦邊球」，黎承認。黎指他不知《香港國安法》 的紅線在哪，但他知道若他越過紅線，便會違反《香港國安法》 。

控方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7月私訊李兆富，指「特朗普正向中國實施一系列制裁作為其競選策略，而拜登只說不做。行勝於言」，控方指當時《香港國安法》 已生效，但黎指他只是陳述事實，沒有呼籲制裁，而且李兆富為他發表的Twitter帖文內容也沒有提及「制裁」。黎智英在2020年7月23日發表的Twitter帖文指：「阻止人權被侵犯的最有效方法是追究犯下令人髮指行為的人士之個人責任」，附上題為《香港公司面臨與新疆侵犯人權有關的美國制裁》的新聞。

否認文章提及帶來希望的是「制裁」

黎同意阻止人權被侵犯的其中一個最有效方法是讓美國制裁中國，但黎的立場不穩，遭法官李素蘭斥「您將在一分鐘內更改答案！」。控方稱黎透過Twitter帖文呼籲美國制裁中國，黎否認並指當時美國已制裁中國，他只是陳述事實，沒有呼籲制裁。控方指黎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沒有下令上述Twitter帖文下架，黎同意。

黎智英於2020年11月29日在《蘋果日報》專欄「成敗樂一笑」發表的文章《天下圍中拜登騎虎難下》，內容提到「這次美國總統大選，全世界最撐川普連任的相信是香港和台灣人。道理好簡單，大家都面對中共打壓，敵愾同仇；川普強硬對付中共猶如幫我們出頭，讓大家有個靠山的安全感。川普取消香港的特殊貿易地位，取締中共萬一與美國爆發衝突的江湖救急通道，打擊中共在貿易、外交以至政治上的靈活性。此外又制裁某些協助中共鎮壓港人的官員，要他們承受個人損失，令其他有可能參與鎮壓的官員多一重顧慮，對中共肆意鎮壓港人或多或少有個牽制作用，令為國安法蹂躪喘不過氣來的港人感到有人為我們出氣而寄存希望」。控方問是否「制裁」為他們「寄存希望」，黎否認並指是「支持我們的人給予我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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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張歐美等國結盟制裁中國但謹為時局分析

控方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9月至10月發布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直播訪談節目謄本、Twitter帖文及其訊息紀錄等。控方指黎智英多次提到美國應增加軍事力量，向中國實施科技禁運，主張美國提升台灣的國際地位，黎又指若美國制裁中國，中國便不得不依賴台灣。黎同意美國對中國作科技制裁令中國初創企業搬到台灣，又認為台灣對美國十分重要，台灣亦是國際聯盟成員之一。控方問黎是否支持美國實施科技制裁作為對抗中國的手段？黎否認。

黎同意他主張歐洲國家與其他國家與美國結盟制裁中國，但聲稱各國當時已制裁中國，他只是陳述事實。控方指雖然各國當時已制裁中國，但黎智英想各國繼續制裁中國，黎否認並指他沒有這樣說過，堅稱他只是透過訪談節目及專欄文章分析時局及陳述事實。控方問是否黎想美國繼續制裁中國，黎否認，又稱他沒有資格要求美國採取行動。

認為美對中科技制裁將助台發展為亞洲「矽谷」

控方引述黎智英在其撰寫的《台灣也要感謝黨》一文中提及：「面對全面的制裁，中國的科技研發就更加寸步難行」、「科技人員擇木而棲，科技研發公司亦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台灣有深厚的科技基礎和完整半導體產業鏈，是個理想的選擇。然而出於戰略考慮，台灣會阻止中國研發公司進駐，卻阻止不了中國科技人員的轉移」、「現時世界各地高科技公司紛紛到台灣投資，物以類聚，將吸引更多科技研發公司到台灣，蓬勃其科技行業，發展為亞洲的矽谷」。

文章又提及：「美國對中國的高科技和晶片封鎖，也將牽制西方陣營和日本澳洲等國家，封鎖他們出口高科技和晶片到中國。這將大大打擊中國經濟發展和科技研發。含有晶片和外國科技零件配合的產品將停產，這不僅影響經濟發展，軍事和對人民電子監控的發展也會局部停頓」、「對中共來說，高科技和晶片制裁就是要了半條老命，怎不頭痛」，「美國軍事力量超越中國太多，而且美國非保護台灣不可。失去台灣，美國將失去日本、澳洲、韓國、星加坡和菲律賓等亞洲盟友的信心，也等於失去了美國在亞洲的霸權」。

控方指出，黎透過文章提倡美國對中國實施科技制裁，黎否認並指美國當時已對中國實施科技制裁，又稱他不能提倡一些已發生的事情。對於他在2020年10月25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直播訪談節目內容，黎承認他曾說美國對中國實施科技制裁，便能令中國初創企業搬到台灣，世界各地高科技公司紛紛到台灣投資，進而令台灣發展為亞洲的矽谷，但否認台灣與「制裁」有關連，即台灣沒有被制裁，亦沒有對中國實施制裁。

案件下周一（3月3日）上午十時再續。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