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解密︱聶樹斌被指強姦殺人被槍決 21年後翻案證無辜
發佈時間：07:00 2024-06-16
1995年4月27日，年僅21歲的河北石家莊人聶樹斌，被當成「強姦、殺人犯」，遭判處死刑槍決。10年後真兇現身，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是河北官方卻逼他翻供。最終，最高人民法院2016年12月2日才改判聶樹斌無罪。聶樹斌成為了中國最著名的冤案之一。
1994年，河北石家莊西郊粟米田有一名康姓女子遭到姦殺，當時在附近家工廠務工的聶樹斌隨即被認定是主要嫌疑人，被石家莊市中級法院不公開審理判處死刑，儘管曾提起上訴，但是河北省高級法院於1995年4月25日二審同樣作出死刑判決，並在迅速在兩日後（即同年4月27日）執行槍決。審理期間，河北公檢法機關曾有人提出異議，認為聶樹斌只有口供沒有其他證據，要求謹慎處理。但是，沒能改變死刑判決，從二審從立案到結案到執行死刑，只有短短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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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口吃 身性膽小
聶樹斌的母親在接受採訪時回憶，聶樹斌身性膽小內向，天生就有口吃，從不敢跟人吵嘴和打架，被抓捕的前一年，讓他殺一隻家中放養的瘸腿母雞都不敢。
真兇王書金認罪 聶樹斌案複查
事隔10年後，曾犯下多宗姦殺案的王書金在2005年被逮捕，他向警方坦承自己是當年粟米田姦殺案的真兇，而他當時並不知該案「已破」。
那麼誰是真兇？河北廣平縣公安局副局長鄭成月來到當年偵辦聶樹斌案的派出所，要求調取案發現場卷宗，與王書金的口供進行比對。然而，鄭成月表示：「按正常的說應該給我們『併卷』，結果他沒有，到了（那裡）也沒給我們，（只）留了個電話，後來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們電話了。」「我們後來就清楚了，就是肯定王書金說的跟槍斃這個（聶樹斌）是一個案子。」
河北省政法委當時成立了調查組，複查聶樹斌案。王書金在口供中說，他把死者的鑰匙扔在了屍體旁邊。鄭成月向當年聶案的辦案人員了解到，他們確實在現場提取到一串鑰匙。但是，聶樹斌的口供中根本沒提到鑰匙。鄭成月認定聶樹斌案明顯是冤案。
糾正案件艱難重重
鄭成月回憶說，王書金案起訴的時候，省裡刑偵局的領導親自找他，讓他去掉其中的石家莊西郊姦殺案（就是聶樹斌案），不起訴。他拒絕了。
2007年3月12日，河北省邯鄲市中級法院以故意殺人罪等判處王書金死刑，但沒認定他是石家莊西郊案的真兇。王在法庭上高喊：「我明明殺了三個人，怎麼變成了兩個？」。同年4月，王書金以未起訴他在石家莊西郊粟米田姦殺案等為由，向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
2013年9月27日，河北省高院裁定：駁回王書金上訴，維持原判。也就是說，河北省高院也拒絕認定王是聶樹斌案的真兇。
2020年11月24日，河北省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王書金死刑，不過王書金始終未被法院認定為聶樹斌案真兇。12月22日，二審判決王書金死刑。2021年2月2日，王書金被執行死刑。
法律界的多位專家、學者、律師，以及鄭成月一直為聶樹斌發聲，努力推動案件糾正。
聶樹斌的家人開始提出申訴，2014年12月12日，最高法院責成山東省高級法院異地複查聶案。之後，複查經歷了四次延期。經過多重法律程序後，最高人民法院2016年6月決定重審此案。
最高人民法院重新審理後，發現聶樹斌被捕後的筆錄和證人證詞都有所短缺，而且犯案工具、證據也都不全，於12月2日認定「原審判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改判聶樹斌無罪。
對此，當年北京《法制晚報》發表評論稱，「回顧整個案件的周折與歷程，讓人感慨良多，也能讓人得出結論：在追求司法公正的今天，在一切都以證據為本的今天，最終勝利的，一定是法律，是科學，是實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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