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WTF!?還看《變鈦》

2021你聽過最變態的事是甚麼?是《東張》報導的比來來曱甴屋更多曱甴的大埔公屋,還是亂推街坊出馬路的神經北角狂徒?……若你還嫌世道不夠變態,不妨在2022走進戲院看《變鈦》,包你調較出好品味,釋放內在身心靈。

《變鈦》前請先《舐血》

《變鈦》是法國新晉女導演Julia Ducournau的第二部作品,她2017年的處女作《舐血成人禮》在上映時因畫面太過衝擊,需要在門口準備嘔吐袋……當然也不排除這是電影商宣傳的小把戲,尤記得上年台灣上映《薩滿》搞了個開燈場,結果看罷不耐煩度比驚嚇度更甚。那麼《舐血》又是否真的十級恐怖血腥呢?是的,尤其是你童年看《沉默的羔羊》見到安東尼鶴健士食人肉覺得反胃。

舐「血」情深版《愛回家》

《舐血》女主角本身是個素食主義者,直至考入獸醫大學、O camp玩大膽遊戲吃了兔子內臟後,食生肉慾望忽然全開,而且更偏好人肉。不過當故事一直推進,觀眾會發現導演其實借「吃人肉」來牽引出一段姊妹關係。就像塵世間所有姊妹一樣,她們從小到大乜都爭,爭玩具爭寵爭出風頭,長大後再爭男朋友,只是這對姊妹比較終極:爭「食」男朋友!最後她們發現爭呢樣爭果樣其實都不及姊妹情深…..看畢電影你會發現,《舐血》是以變態血殺作包裝,內裡蘊藏其實是一個舐「血」情深版《愛回家》故事。

當鮮血變成黑漆漆偈油

Julia Ducournau四年後再拍《變鈦》,跟《舐血》同樣描寫親情,不過就由姊妹轉移至父女(父子?)情,由赤紅鮮血變成黑漆漆的汽車偈油。故事講述女主角Alexia(Agathe Rousselle飾)童年因貪玩弄至爸爸炒車,結果撞穿頭需要安裝一個鈦金屬頭殼。長大後她養成「跟汽車做愛」的癖好,暗地裡也是一個「睇邊個唔順眼就殺邊個」的連環殺人兇手。

當冷血女遇上憶子狂父

自少缺乏父愛的她變得不知同理心為何物,直至被通緝追捕期間搭上兒子失蹤14年的抑鬱父親Vincent(Vincent Lindon飾)。當冷血連環女殺手遇上憶子成狂的孤父,竟發展出一段如缺提般傾瀉的摯親感情。這種從無(血緣關係)到有(真摯親情)的情緒爆發,跟《舐血》中的素食女主角「一係唔食肉一旦食(人)肉便一發不可收拾」如出一徹。

擅拍人類「龜毛」習性

《變鈦》榮獲康城影展最高榮譽金棕櫚獎,Julia Ducournau擅長拍出人類某種很「龜毛」的劣根習性,糾結於一些異於常人的事情,對某些微細事物有着莫名堅持,從而製造出令人細思極恐的不安,是從皮膚鑽入血管的毛骨悚然。例如在《舐血》中家姐跟妹妹用脫毛膏拔恥毛,鏡頭很細緻地描繪出皮膚跟恥毛被強行撕扯的一瞬。

傳承塚本晉也《鐵男》

《變鈦》則強調女主角大肚後(她跟汽車做愛後懷孕)肚子形同嚴重生鼓脹的狀態,每次當她脫去衣服時,觀眾都會看到一個如雞蛋殼、你這裡碰碰那裡碰碰就會立即破裂的超級大孕肚,肚上佈滿著不自然的瘀血青筋,彷彿下一秒一隻恐怖鈦金屬異形便會爆肚而出,然後雙乳和下體不斷流出黑色偈油……。這種金屬鐵銹的壓逼恐怖,讓人聯想起日本瘋狂cult片大師塚本晉也經典《鐵男》,想不到這份東瀛瘋狂如今經由法國的年輕女導演傳承。

人倫思考及哲學性遐想

在恐怖驚慄包裝背後除了親情,《變鈦》中各種不合符現實邏輯的情節亦引發很多不同命題的遐想,包涵人倫以至各種哲學性思考,從父權與父愛之間的界線(義父明明知係女都死話係「我個仔」,然後幫個女揸剃鬚膏生鬚)、到發揮戀物癖可能性的極致(同汽車做愛可以達致高潮甚至受孕),女主角本身的身份轉換也牽涉到性別認同(從第一幕以跳舞女孃身份撩動全場觀眾性慾,到後來以男兒身跳艷舞令男消防員無癮反感,但其實都是同一個人跳同一part 舞),種種劇情鋪排令人目不暇給腦洞大開。至於戲中還有甚麼離經叛道的龜毛、肚皮內的東西是啥、最後順產還是難產、父女親情能否得到善終,便留待觀眾攜著變態的心情入場一窺究竟。

後記:向現實大喝一句WTF

截稿前又看到九龍城男子亂斬人縱火新聞,2022年香港肯定繼續變態!想逃離變態現實不妨觀看《變鈦》。最後溫馨提示:如果想好好欣賞這齣曠世奇片,請拋開平日在現世中運用的常識與邏輯,而轉用超然的電影邏輯接受它、擁抱它,那麼便態享受無與倫比的感官體驗,離場時就可以跟電影宣傳口號向現實世界大喝一句: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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