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智英稱與反對派同一陣線 曾著李卓人及陳梓華要對顛覆「初選」參與者「做些工夫」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踏入第143日審訊，黎智英第51日出庭自辯。辯方今天起覆問黎智英，代表《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的大律師王國豪則表示毋須覆問黎智英。辯方提到，控方曾指出黎智英「徒弟」李兆富是「初選」投票軟件的始作俑者，又提出「初選」可網上投票，黎指示李兆富幫他為「初選」尋找電子投票軟件，陳梓華又發傳息感謝黎為「初選」所做的一切。辯方問黎有否參與安排「初選」候選人事宜，黎則稱除了其「老友」前民主黨副主席林卓廷外，他根本沒有任何「初選」候選人的聯絡方式。

黎改口稱「唔知我有無講過『國際線』」

辯方再次播放《蘋果日報》網站在2019年10月22日發布的「國際戰線速報」片段，當中指黎智英與香港民主委員會（Hong Kong Democracy Council）到美國見4名共和黨黨員。黎在片中提到美國關注香港示威暴力升級，又指美國希望香港人可減低暴力程度繼續抗爭。黎智英曾供稱美國關注香港示威暴力升級情況，希望香港維持在非暴力的情況下抗爭，並透露自己請求對方「呼籲吓」，讓年青人知道美國的支持，從而減少使用暴力。辯方問黎當時是否已知道Hong Kong Democracy Council是HKDC，黎則指他只知道HKDC與朱牧民有關。翻查資料顯示，黎智英曾供稱他在2019年10月認識HKDC創辦人朱牧民，但當時只知朱牧民是「一個支持香港組織」的創辦人。

辯方提到黎智英曾被問到他是否希望團結議會、海外組織、街頭力量、「國際線」及商人等不同板塊以達到「支爆」時，黎表示他沒有提出要封鎖、制裁或推翻中國政府，而是希望爭取國際社會支持，說服外國為香港發聲。辯方指黎曾指自己當時沒有提過或想過「國際線」，只提及「議會線」及「街頭線」，黎懷疑陳梓華就此作口供。

黎今供稱，他、陳梓華及「攬炒巴」劉祖廸等人會面時，黎應該曾經提及「議會線」及「街頭線」，但因「攬炒巴」劉祖廸提出結合「國際線」、「議會線」及「街頭力量」，「推爆個政府」，他則有可能在會面中曾提及過「國際線」，但黎又指：「我唔知我有無講過『國際線』」。

黎稱以「核武」及「武器」誇張比喻「道德權威」

辯方指黎智英在控方盤問期間，曾提及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助理 Mary Kissel不認識前美國國防部副部長伍夫維茲（Paul Wolfowitz），辯方展示黎曾在2019年6月20日與助手Mark Simon傳訊息，提到Mary正為與蓬佩奧會面做準備，並已與伍夫維茲談話。辯方問，黎智英曾否在伍夫維茲在場時與Mary Kissel見面，黎稱沒有。黎指以他所知，伍夫維茲從不提起蓬佩奧，故認為伍夫維茲不認識蓬佩奧。黎另稱他曾在香港接受《華爾街日報》社論版作家Jillian Kay Melchior 的訪問。

辯方提到2019年7月10日、美國智庫保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簡稱FDD，專注於國家安全與外交政策研究的美國非牟利研究機構）的訪談片段，訪談題為《抗爭、打擊、香港的未來：與黎智英的對話》。黎智英在片中表明美國支持香港是向世界展示其道德權威，皆因香港是中國內唯一一個地方分享西方價值觀並在對抗中國。若外國與中國進行冷戰，將會是一場價值觀相互競爭的戰爭，而香港會站在美國一邊，犧牲性命、自由、所擁有的一切，站在前線爲美國而戰，強調美國有需要支持香港。黎智英重申美國必須知道美國不僅需要支持香港，也需要在冷戰中使用道德權威來取得勝利，由於中國沒有道德權威，中國便會像是手無寸鐵般打仗，美國擁有「核武」，便能在一分鐘內打敗中國。

辯方問黎所指的「核武」是否指真的核子武器，黎否認，並解釋他比喻「核武」為「道德權威」。辯方指黎在片中形容「道德權威」為「武器」，黎稱他以「核武」及「武器」來誇張比喻「道德權威」。法官李素蘭問黎，美國的道德權威如何在一分鐘內解決中國？黎指此為寫作及表達方法。法官李運騰問黎為何在片中提到「我們現在和中國達成貿易協議」，黎解釋指很多人認為若只要與中國達成貿易協議，「我們便不要得罪他們」。

黎稱除林卓廷外 無其他「初選」候選人聯絡方法

辯方指美國共和黨參議員斯科特（Rick Scott）及克魯茲（Ted Cruz）分別於2019年9月及11月訪港，黎稱他並沒有邀請兩人來港，也不知道誰邀請兩人來港。辯方指黎智英在《蘋果日報》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這是良知之戰》的內容遭控方質疑屬捏造事件，黎當時供稱他從新聞閱讀到有關事件，否認捏造事件，他相信新聞報道並引述事宜，但黎忘記他從哪些新聞得知有關事件。辯方遂展示《蘋果日報》在其文章刊登五日前，在A2版面報道題為《旺角諷警「跌咗良心」青年遭打穿頭》的報道。

黎指他不記得他與陳梓華在2020年7月12日前有否談及初選。法官杜麗冰追問黎，為何陳梓華會傳訊息感謝黎為「初選」所做的一切，黎重申自己不涉及「初選」，認為陳梓華只是感謝《蘋果日報》提供論壇平台。

辯方展示陳梓華曾於2020年2月26日向黎發送下列訊息：
「已確定計劃。他們不受初選的約束。
新西：朱凱廸
新東：立場姐姐（阿藍）
九東：黃之鋒（Plan B: 梁凱晴）
九西：Sunny
港島：羅冠聰
超區：岑敖暉」

黎指他收到此名單時大感驚訝，對陳梓華認識這些初選候選人而吃驚。辯方問黎有否參與安排「初選」候選人事宜，黎則稱除了其「老友」前民主黨副主席林卓廷外，他根本沒有任何「初選」候選人的聯絡方式。

法官質疑黎以「我們」回應陳梓華顯示二人同一陣線

辯方引述黎在控方盤問下指自己不關注初選，亦與初選劃清界線，指自己與初選無關。黎指他當時只是認為「徒弟」李兆富提出「初選」可網上投票是一個很好的想法，同時方便市民投票，才讓李兆富協助「初選」投票軟件。黎稱他不牽涉初選，只是對「初選」投票軟件感興趣。法官杜麗冰質疑黎收到陳梓華傳送的初選候選人名單後，回覆陳指「Thanks. We have to work on them」（謝謝。我們必須努力處理它們），而黎使用「我們」一字，即代表黎有份參與初選事宜，並與初選有關。黎辯稱他只使用「我們」來形容支持初選的同一陣營人士。

法官杜麗冰質疑黎為何不稱「他們」而用「我們」，又指陳梓華回覆黎智英指：「我會盡力而爲」，完全顯示兩人都在同一陣營，法官李素蘭亦認為陳梓華與黎智英是一對一對話，認為黎智英所指的「我們」是指黎智英與陳梓華。辯方問黎有否自行或找他人代為努力處理初選候選人事宜，黎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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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赴美見官員過於政治敏感故未於申改保釋條件提及

辯方展示2020年4月26日黎智英在《蘋果日報》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專橫暴政打壓 我們氣魄不滅》，內容提到「中共出擊撕掉《基本法》，摧殘香港一國兩制特別行政區地位」，黎稱他只是陳述事實，他忘記他從哪兒得知有關官方資料，但記得李柱銘、何俊仁等法律界人士曾提過。控方指出黎智英已供稱不知道、不記得他看過什麼官方資料。法官杜麗冰指出黎已供稱資料出處是傳媒，要求辯方暫停追問。

辯方提到黎智英被指控刑事恐嚇《東方日報》記者一案時，曾申請更改保釋條件以離港赴美，但他承認自己在沒有更改保釋條件時沒有透露過他計劃赴美與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等美國官員會面，只提及其孫女當時剛在美國出生。黎指他申請離港赴美的主要原因是見新生孫女一面，他即使沒有計劃在美國與美國官員會面，也會為見新生孫女一面而申請更改保釋條件。

黎指與美國官員會面並非他赴美的主要原因，他也承認他赴美會見美國官員一事太過政治敏感，又怕會見美國官員一事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屬犯法行為，故沒有在申請更改保釋條件時沒有透露。辯方問黎是否故意誤導法庭，黎否認。法官李運騰問黎是否認為他申請更改保釋條件以離港赴美時，提及將在美國會見美國官員，會減低他申請成功的機會，黎予以承認。

稱與美國務院官員會面望爭取美支持保障香港自由

辯方提到Mark Simon發訊息稱他在2020年6月收到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人員約12次來電，包括國務院官員、國會山莊人員以及關注的黎智英「記者朋友」。辯方問黎當時計劃與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人員會面有何目的，黎稱他十分關注香港情況，害怕香港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失去自由，希望爭取美國支持以保障香港自由。

辯方重提控方曾稱黎智英希望美國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仍繼續制裁中港，以削弱《香港國安法》 的效力，黎回應指：「當然不是。這是犯法的」。辯方展示在《香港國安法》 生效後、黎智英在《蘋果日報》的《成敗樂一笑》專欄文章《飛翔吧 良知的脊梁在撐著》，文中提到「有心人說，快點走，勾結外國勢力是叛國罪，可以是槍斃的啊！我說，我不走，煮到來就食，走了我還怎能做人」。黎稱「勾結外國勢力是叛國罪，可以是槍斃的啊！」一句是出自人稱「燈神」的時事評論員蕭若元，黎稱有可能蕭若元關心他，才會說出該句說話。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