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生 - 項明生舊作翻生|非誠勿遊

在這個年輕人寧願當五毛,也不知道三毛(作家)是誰的社交年代,文字創作已是上世紀的恐龍產物。

我還是喜歡三毛清麗灑脫的文字。無論漂泊在孤獨的太平洋郵輪之上,或者是擠在早上通勤的山手線月台之上,我總會想起遙遠荒蕪的撒哈拉沙漠飄過那一襲黑頭長髮,追尋自我實現以及個人自由的銳利筆尖。

說來慚愧,疫情三年,我都沒有寫書了。由2009年開始的十年,是我文字創作的豐收期,每年出版一至三本著作,也幸獲了十多個文學獎項。但疫情下書展都停擺,我也沒閒着,跟潮流開始短片創作,走咗去拍YouTube。人的時間精力以及注意力都有限,當我追求鏡頭運用時,就不再想用甚麼字彙去描繪櫻花落下的美態。當我在剪輯影片配樂的時候,更加不會吟起唐詩宋詞的餘韻。

業精於勤。我堅持天天寫作的話,文字功力只會愈來愈好,但我相信我很難再寫出這一本網友今天傳給我的書了。這本厚達300頁的旅遊日誌,完成於2015年的秋天,那是我第六次去南美洲。「達爾文在這裏謀殺了上帝、三毛認定這裏是她前世的家、南美洲人類文明的起點、世界上每平方公里最多生物品種的國家:厄瓜多爾!」

手寫300頁的文字,心無旁鶩,也得要三個月時間。但收入只是微薄的版稅,連旅費也不足以支付。如果不是今天網友手持八年前的《足足五萬年︰跟達爾文去進化島》,在進化島上留影合照,我已經快忘記了,那個曾令我留戀忘返的旅遊文學世界。
項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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